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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三月底四月初，在大白花开遍临沧山乡、春茶开采的时间点上，照例我会路过冰岛茶山一下，照例会感慨一下南等水库--冰岛湖的清丽，抱怨一下沿途公路改建速度的缓慢。当然，照例会在冰岛村茶园、初制所走上一圈，顺便问一问当天鲜叶价，诸如大树多少、中树多少、小树多少。 往年不过看看山、看看水、看看漫山大白花、看看茶树、看看摘茶、看看做茶、看看卖茶买茶，自诩"山水花茶"四看。但今年多了个看点--去南迫老寨看看。 通往临沧各个茶区的山路蜿蜒崎岖，临沧茶区的地名相比其他茶区也略微奇特，好听。这次要去的冰岛村委会下辖5个村民小组，俗称冰岛五寨：冰岛寨、地界寨、南迫寨、坝歪寨、糯伍寨。其中坝歪寨、糯伍寨，历史上位于冰岛河以东，习称东半山两寨;冰岛寨、地界寨、南迫寨在冰岛河以西，习称西半山三寨。 南迫老寨过去有70多户人家，是个拉祜族寨子，这里海拔较高，交通极为不便。2000年双江县政府决定，南迫老寨整体搬迁到冰岛村东坡下勐库--南美公路旁。迁到新寨以后，部分拉祜族不舍老寨的山林、田地、核桃林和老茶园以及气候、生活习惯等因素，有10多户迁回了老寨。 冰岛寨与南迫老寨之间，过去没有公路，只能山路步行或摩托车骑行，直线距离约1千米的路，从东坡翻到西坡，一上一下加绕行，起码要走上1个小时。目前可以在距离冰岛寨约500米处，岔向一条拓宽的土路并沿土路北行，绕过被冰岛河切割开的山体西北侧端头，从山后西坡，折返回南迫老寨。土路在到达折返点前，与山下河边勐库--南美公路基本平行，但不在一条等高线上，海拔要高出几百米，路基宽度有限，大部分路段，仅容一辆小型车通过。我怀疑一旦雨季到来，公路很难通行车辆。 土路钻入大叶榕和毛竹联手制造的绿荫中，感觉终点已经不远，清冽的空气夹杂着花果香，四周植被郁郁葱葱，果然再过一个小弯就到了。看看公里表，土路总长不到5千米。 几十间木板房和竹篱笆房，半隐半现于山势与植被之中，顺一条街不像街、路不像路的通道两侧，带状展开，排列也在有规律无规律之间，其间离散放着些农机、农具。寨子有些破败感，但在巨大榕树和良好植被的映衬下，不算很强烈。寨子里几乎不见人，往东摸进去一百多米，有块稍大的空地，见周边晒了些衣物，土鸡在其中散步。四下张望一圈，发现有两处建筑，看起来有点初制作坊模样，但不能完全确定。不过以南迫老寨与冰岛村间的距离来看，鲜叶运输问题不大。 可能我们说话的声音引起了寨里人地注意，空地上突然钻出几个娃娃，出来凑热闹--原来人在房子里面。打听了一下，老寨并不通电，白天也烧着火塘，人们用火塘做饭、照明、取暖，依旧保持着围火塘而聚的老习惯。一间木板房门内，一位花衣中老年妇女吸着烟锅，看起来精神不算太好，带路的冰岛茶农魏启燕见状，给几个围观的娃娃一人手里塞了一百块钱。 寨子里老一辈的拉祜族几乎不会说汉语，简单的交流也要连说带比划，吃力地几番鸡同鸭讲后，还是语言不通，无从交流，我们决定往周边茶园走走转转。据说南迫老寨，有百亩面积以上古茶园，但拉祜人家的加工技术，已不合时宜，干毛茶卖不起价，大都干脆把鲜叶背到冰岛寨去卖，不仅省事，还能卖个好价钱。南迫老寨的茶园，海拔普遍高于冰岛老园200～300米以上不等，茶园坡地面南偏西或西向，目测茶树与冰岛古茶园树形枝叶芽高度相似，外观最大的一棵，高约10米，树幅3米多，人称"南迫茶王"。我见似乎荒废的一间青砖房一侧，也有一棵看起来特别大的，树干离地面约1米以上分为两杈，张开手臂，一下还环抱不过来。 四处转下来，发现大部分茶树芽还没有出到足采，少量可采，所以就只遇到个带娃娃上山采茶的拉祜汉子。娃娃约六七岁，似乎汉子手上的小背篓，是为他配置的。 冰岛茶价好但资源有限，一些茶农茶商，早就打起了拓展资源的主意，像魏启燕家，早八九年前，就在冰岛寨南对坡上，开种几百亩茶园，种植方式按照祖传老方法，目前已算冰岛小树系列。而另一些则着力周边，比如恢复南迫老寨的茶叶制作。按去年大树生茶我喝下来的情况看，茶气比冰岛大树要强劲些，略有苦涩，回甘也很快，但甘甜的感觉细节，与冰岛有所差别。 按茶商的说法，南迫与冰岛，相似度目前最高，甚至有不少人转而喜爱南迫，当然价格也是个重要因素。南迫茶园的茶树，不少在巨大的核桃树羽翼之下，茶商的做法是，尽量选择避开的茶树--开春核桃树开花时间与茶树抽芽时间接近，或有分泌物附着于茶芽叶，不利口感;或者核桃树根系过于扩张，影响到茶树。总之靠近核桃树的茶叶，不尽理想。 南迫老寨东南方向约5千米距离，还有一个拉祜族寨子--地界老寨。地界老寨原有60多户人家，也因为交通不便又靠近原始森林，2004年双江县政府安排整个寨子迁到公路边，但到2007年，有10多户拉祜人又迁回老寨。地界老寨约有五六十亩古茶园，每年春茶可摘1000多千克鲜叶出售。那里的拉祜族寨民常说，茶树是老祖宗留给他们的钱，即便其他地区茶价再跌，地界的古茶树鲜叶仍可卖到10多元1斤。一圈冰岛转下来，饿得饥肠辘辘，南迫老寨实在没什么吃的，还好冰岛茶农魏启燕在出门之前炖了只土鸡，木浆子土鸡汤泡饭，冰岛鲜叶打蘸水，茶山上的食材很任性，随意烹煮都是美味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