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是茶的故乡,茶乃华夏"国饮";中华又有"诗国"美誉,千百年来茶与诗结下不解之缘。品茗饮茶、赋诗遣兴历来为诗家青睐,咏茶诗自然灿若群星浩如烟海,成为茶文化大观园中一片清馨的奇葩。 白居易咏茶诗数量最多,留传至今尚有70余首,最受推崇者是《茶山境会亭欢宴》一诗,写绝了风云际会品茶斗胜的景象:"遥闻境会茶山夜,珠翠歌钟俱绕身。盘下中分两州界,灯前各作一家春。青娥递舞应争妙,紫笋(茶名)齐尝各斗新。"在白氏咏茶诗中,茶与酒常常出现在同一篇中,如"看风小溘三升酒,寒食深炉一碗茶"(《自题新昌居止》);"举头中酒后,引手索茶时"(《和杨同州寒食坑会》)等。说起白的好茶,据说与当时朝廷曾下禁酒令、一时长安酒贵有关。其实诗人的爱茶另有一种高远的精神寄托,其茶诗或与闲适相伴、或与伤感为伍,常以茶宣泄沉郁,茶水浇开其胸中的块垒,他自己总结为"起尝一碗茗,行读一行书"、"夜茶一两杓,秋吟三数声"、"或饮茶一盏,或吟诗一章"。白毕竟是一位胸怀天下的人民诗人,在困境中不失中国文人能屈能伸的清醒,他在《何处堪避暑》中写道:"游罢睡一觉,觉来茶一瓯,从心到百骸,无一不自由,虽被世间笑,终无身外忧",以茶陶冶性情、欲从忧愤中寻求一条新路来。 陆羽有茶圣之称,曾著《茶经》一书,影响广远。唐著名诗僧皎然与陆羽深交,曾赋《奉和颜使君真卿与陆处士羽登妙喜寺三癸亭》一诗以记,留为诗坛佳话。皎然还写有《饮茶歌诮崔石使君》云:"越人遗我剡溪茗,采得全芽爨金鼎。素瓷雪色飘沬香,何似诸仙琼蕊浆。一饮涤昏寐,情思爽朗满天地;再饮清我神,忽加飞雨洒轻尘;三饮便得道,何须苦心破烦恼。此物清高世莫知,世人饮酒多自欺。愁看毕卓瓮间夜,笑向陶潜篱下时。崔侯啜之意不已,狂歌一曲惊人耳。孰知茶道全尔真,唯有丹丘得如此。"此为皎然与友人崔刺使共品龙井后的即兴篇,盛赞龙井甘露般清新郁香,描绘一饮、再饮、三饮的不同感受,彰显了以茶代酒、品茗寄情的高格雅境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