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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就这样来了，清傲的菊花开满了每个角落，我不想爱它；淡淡的茶香满室铺开，吸引我靠近；慢一点，再慢一点，温润了心，也生了根。 柔和的灯光下，黑檀木的茶盘上，茶落入壶中，那随光影倒出的茶汤，让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半个多世纪前，在那一圈金色的边际里，我执壶，你青衣。 早已忘了那场不快，心变得很软，很软，即便现在你对我点眉指鼻，我也是温柔地说一声，坐下吧，喝杯茶。朋友说，娶老婆要娶会泡茶的女子，天大的事，一泡茶，便风轻云淡。 你一直妒忌我对茶的用心，对茶的温柔。你可知，在一个个心灰意冷的夜，是茶带我走出泥沼，那或深或浅，或左或右的脚印，是我以前泡茶的壶底。如今的壶底已变得如此润泽与安稳。 伺茶，那氤氲的茶香温暖我心；心，在茶中安静，沉淀。无论何时相见，都如初见。每一泡，茶的一沉一浮，我都关注，深怕惊动了茶，破了胆。每一次的冲泡，都能遇见安静，遇见时间流淌的声音。 每一泡在水与空气的接触中产生微妙的变化。我欢喜于如此细微的变化。这样的似水年华，这般的轻描淡写，个中滋味却万般柔软。 茶，察也。看着曾经年少的我在浓墨重彩中燃烧。一堆干柴，被残酷的现实浇了个透湿，遇有火种，冒的是烟；但若有阳光晒干，再遇火种，则喷射的是火。烟会让你窒息，火能给你温暖。我们需要的是灼热的火，而不是遮目的烟。 所以我们需要阳光的照射，耐心的等待。把握好一个度，对口感的界定不要理解得过于狭隘，过于仓促。已近中年的我明白，不要过量消耗自己，过多的浓烈，即便当时绚烂如花，但最终还是回归平淡。所以我努力把茶泡得平稳，在静水留香中，得到最真的自己。 把最后一泡浸润十分钟，依然可以泡出先前的颜色，此时的茶，却已水是水，茶是茶。但只有在这样的时刻，我们才会在时间里闻到幸福的味道。茶如人生，人生如茶。 原来，我们老去的时候，时间给我们最好的礼物是不离不弃，静默相伴。 |